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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不会骗人

点梗5

“埃米尔,听着,虽然我很想让你接近,可是不行——我现在感官过载了,所以离我远点,你能明白吗?”


灰色毛发的苔原狼像只宠物狗般降低了前躯的高度,用浅棕色的眼睛近乎讨好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在没有得到对方的关注后干脆屈起后腿,趴坐在莱万多夫斯基新买来的威尔顿地毯上,一动不动,似乎要证明自己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但罗伊斯觉得对方把埃米尔留在家里陪自己的注意糟透了,他无法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和向导的精神体共处一室,而埃米尔又远没有莱万想象中那么老实,就在几分钟前,它还试图钻到他怀里,被金发哨兵及时用枕头挡开了。


即使向导在离开之前贴心地把窗户关紧,把窗帘也拉上了,但敏锐的感官仍使他清晰地感知到玻璃外面发生的一切:微风摩擦树叶的沙沙声,某处商店前门自动打开时发出的提示音,街上的行人因为花粉热而咳嗽,以及他们鞋底接触地面的声音。


他的向导交代过很多次,尽量放松,不要去刻意感受外界的干扰,他明白罗伊斯对自己的处理能力十分自信,但感官过载时期接收过多不必要的信号无异于自讨苦吃。


“如果你想摆脱它,最好的方法不是强迫自己与之共处,而是躲开。”


莱万这么说的时候,罗伊斯没有反驳,但也没有表示赞同。对方似乎读懂他在想什么,补充说明:“这不是逃避,马尔科,只是走一条捷径。”


好在这一天还算安静,阳光在窗帘上透出明亮的金色,几只山雀扑棱着离开他的窗台。罗伊斯闭着眼,脑袋靠在柔软的织物上,出神地倾听一切,让所有最微小的声音在他体内扩散。


直到脚底传来湿热的触感打断了他。青年在瞬间触电般缩起身子,发出一声惊喘。


“埃米尔!”他皱起眉头,把身体蜷成一团,被冷落许久的苔原狼只是笨拙地摇摇尾巴,往前伸出脖子去舔罗伊斯纤细的脚踝。


他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湿而热的触感刺激着哨兵变得脆弱的感官,一种讨厌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不过是一个用来接受感觉的容器。


这令罗伊斯颇为恼火,而苔原狼的气息不知轻重地喷洒在肌肤上,使他更加心烦意乱,仿佛他是阿喀琉斯而埃米尔是帕里斯,不费吹灰之力就命中了他的致命弱点*。


他没办法处理这个,埃米尔舔他的这两下已经比整个上午他感受到的加起来都要多。 这太超过了。罗伊斯甚至感觉之前自己处理得很完美的那些感觉也崩塌了,像本在掌控之内的洪流漫过堤坝,迅猛地汇成一股。


当青年意识到埃米尔正把头低在身后嗅他的气味时,羞耻感让他又一次闭上了眼。


上帝啊,那它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再睁开眼时,一只有着漂亮花纹的猎豹出现在青年视野中,在罗伊斯说话之前,它就理解了主人的意图,扑倒在灰狼身上,将对方掀到床下。


“马尔科?”


黑发男人轻轻关上房门,小心地把钥匙放在玄关柜上。


他走进卧室,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坐在床脚的两只精神体。埃米尔正学着猫科动物的习性用舌头一下一下地给伍迪梳理皮毛,而猎豹似乎对这样的讨好方式不为所动,在下一秒衔住苔原狼的颈部以示警告。


“你说话太大声了。”青年背对着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与焦躁。


在沉默地褪去衣物后,莱万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也许是他的动作带动了被罗伊斯身体压住的床单,对方略微缩了缩。


察觉到哨兵的状态不佳,他放缓了语调,用气声问:“感觉怎么样?”青年没有问答他的问题,只是皱着眉说:“你没洗澡,别碰我。”


莱万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右手揽过对方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但很快他的视线就被青年起反应的下半身吸引了。


“埃米尔对你做了什么?”他露出一个好奇而惊讶的笑容。


“什么也没做。”罗伊斯避开他的眼神。某种程度上埃米尔的确什么也没做,友好地舔了他两口而已,但他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是吗?”波兰人显然想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我倒不是很介意……说实话那还挺辣的。”


金发哨兵剜了对方一眼:“要不是你把它留在家里我也不会这样。”


“好吧,现在别说话,马尔科。”波兰人压上他的身体,与他交换一个吻,散发出的向导素让罗伊斯好受了一些,但却因为他娴熟的吻技败下阵来,将手抵在男人胸前想推开对方。


“不……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我还以为你对这个很在行呢。”意识到他的向导此刻在嘲笑他,罗伊斯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然后第一次觉得莱万灰蓝色的虹膜有些过分耀眼。


“我说过什么来着,马尔科?告诉我。”


“你说过什么来着?”哨兵没好气地重复他的问题,又在男人把手伸进自己衣服时认输:“别碰那、你至少得……让我有思考的时间……” 


莱万低下头去,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对方的,用手背轻抚青年的脸。


“什么都别想。马尔科,我告诉过你,什么都别想。”


这是他们结合的第六年,对于职业足球运动员来说,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结合会给球员和俱乐部带来不少好处。无论从哪方面来评判,罗伊斯和莱万的默契程度都无疑是最高的。但他们的结合却是由于队内分配,罗伊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或者说不能接受自己被当作分配对象。


在那段时间里他像只应激的动物,反复和莱万强调:“我们关系的确很好,默契度也很高,但是这不代表我会接受你当我的向导,明白吗?我觉得他们根本不用给我找向导,我可以管理自己的感官和情绪——”


而黑发向导这时往往会替因单方面争吵而面红耳赤的金发哨兵开一瓶矿泉水,然后不急不缓地告诉对方,一切都按他的意愿来,自己绝不会强迫他。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莱维结合?他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皮什切克问。


“他很好,只是……只是一切都太过突然,我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些。”


波兰后卫挑了挑眉,在心里回忆着莱万和罗伊斯从认识以来就亲密得不正常的关系。


“你早就应该想到是他,马尔科。再说除了他,队里没人能压得住你。”


罗伊斯转过头来,一脸惊诧地问:“哨兵不是上面那个吗?”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男人的食指在他颈侧的皮肤上轻轻画着圈,以确认对方不再处于感官过载的状态。 “是的,你可以放开我了。” 罗伊斯没有客套地道谢,而是屈起膝盖试图把男人从自己身上顶开。


“去洗澡。” 


“啊,忘恩负义。”莱万无奈地笑着,但还是从他身上离开,苔原狼注意到他终于空闲下来,便从床脚跳到床上,去舔对方的脸。罗伊斯侧躺着,安静地观察自己的向导。


“你的精神体和你完全相反。”


“为什么这么说?”


“它总在关键时候做些不明智的事。”


莱万闻言,趁青年不注意时伸手抬起他的小腿,在对方慌乱而茫然的注视下轻咬他的脚踝,埃米尔在他还没回来之前就触碰过的地方。


那双蓝眼睛里盛满令罗伊斯想要逃避的欲望。


“我就当这句话是在夸我。”


罗伊斯大概明白了,如果埃米尔是帕里斯,那么莱万多夫斯基就是阿波罗*。


即使是在莱万离开多特蒙德之后,这里的队友们仍然感激他,因为除了他,的确没有人能压得住马尔科·罗伊斯。



>>>


*阿喀琉斯:全身只有脚踝是弱点的古希腊英雄,在特洛伊战争中,帕里斯受阿波罗指引,射中阿喀琉斯脚踝致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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